长达十年的努力,长达十年的艰苦奋斗,在此时终于结出了果实。
这是2150年,母舰的最后一个部位完成涂装,彻底竣工。十六位家主全部出席了竣工典礼,就像当年的开工典礼一样。而在竣工典礼上,斯叶特的家主将这艘有史以来最大的航天器命名为“母舰”,当时建造时候的代号。为庆祝这次竣工,华号太空城还出资举办了一场宴会——数十万工人也被邀请了过去。
狂欢持续了两天时间,在这两天内,船坞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们觥筹交错,庆祝着母舰建造的完成。而通过宴会大厅的玻璃窗向外看去,巨大的母舰宛如一位安安静静的守护者一般,在一旁注视着。
接下来,就是各种仪器调试的阶段了。在狂欢结束的一天后,按照测试计划的要求,经过细心挑选和选拔的母舰乘员组登上了母舰,准备进行测试。
为了达到最大化的测试效果,各种物资也按照出航配置悉数装载,而来自不同家族的人在母舰上将发挥不同的能力:
斯叶特人优秀的天文学让他们成为了导航员;沙尼亚特人在生物学和心理学上的伟大成就让他们担任随舰生物学家以及心理辅导师;纳贝尔人对于工程技术的掌握使得他们在母舰中担任生产建造模块的主要负责人以及损管人员;萨木塔人长期的采矿工作积累的经验使他们成为资源采集艇的驾驶员。
虽然不确定会不会遇到大规模的敌对力量,但出于安全因素,卡斯兰娜人上船担任安保员,以及士兵等岗位;卡耐夫人在AI技术上的成就使得他们上船监视舰载电脑的运行状况;母舰上的各种精密仪器需要芙乐艾人精湛的修理技术;阿波卡利斯人出色的财务管理能力使得他们在船上担任着会计的角色。
喜好第一个看到新鲜事物的性格使得马南人成为了侦察机操控员以及联络员;母舰上巨大的聚变引擎和巨大的超空间模块需要李耳赫人精密谨慎的操作;虽然身为农民,但没有人比赫尔人更了解太空农业——更何况母舰上还有对应的模块;乔伊斯人的领导才能和口才让他们在母舰上不可或缺。
至于加奥森人、索班人、扎伊切克人,他们的艺术作品足以在漫长的航行中陶冶船员们的情操。毕竟,漆黑寂寞的深空中,没有这些东西,船员们很容易患上心理疾病。
这天,是母舰的第一次试航。巨大的船坞内停泊着同样巨大的母舰,阳光将她灰白色的涂装照耀出来,两万名被选入母舰乘员组的先行者陆续进入母舰。
“确认所有人员登舰完毕,没有遗留者。”主计长塞兰妮娅·阿波卡利斯汇报着。
于是,在简短的确认情况后,母舰便开始了航行实验。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母舰的引擎只是闪了一下,便悄无声息。航海长拼命地操作,试图将它重新启动,但它仿佛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响应。
“这里是引擎部,主控电脑失效,内存溢出。”引擎长发来通讯,他的声音中满是焦急。“请立刻让卡耐夫人处理一下。”
“这里是导航部,运算系统失效,内存大量溢出,主控电脑已烧毁。”
“战术科发信,战术分析AI已经失效,内存溢出。”
“这里是生产建造部门,工程电脑失效。”
“这里是OMCS部门,系统因为主控电脑内存大量溢出而无法工作。”
很快,各个部门纷纷传来主控电脑瘫痪或者熔毁的报告,令舰桥人员,尤其是舰长,大为震惊。
于是,作为补救措施,各个部门的人数扩增了一倍,母舰上已经有四万人同时工作。这下,母舰的各个部分算是工作正常了——但紧接着,另一个问题出现了。
主计科发来的报告显示,虽然系统问题得到解决,但人员膨胀的问题又显现出来——母舰在设计时,只是按照两万人的规模设计的。而现在突然多了两万人,其他系统倒是正常了,后勤部门和主计部又开始怨声载道。“而且,人员增加带来的饮食问题和住宿问题也在增大,再这么下去,恐怕母舰连太空城都出不了。”主计长汇报着。
“就是这样,母舰的中枢系统无法承受庞大的荷载,而为了弥补这个缺陷而增加的人员又会引发后勤补给以及人员调度等方面的一系列问题。”总统办公室内,原本的母舰舰长正在给娜塔莎作着汇报。
于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联合政府召开了一次紧急大会。大会上,各个家族的家主七嘴八舌,谁都有解决问题的主意,但谁都不能取得其他人的一致同意。
直到某个家族的萨挺身而出。
“将人类的大脑接入目前的母舰中枢系统内,即可解决内存不足的问题。这样的话,既不需要增加大量机房来存放电脑的部件,又可以解决人员膨胀带来的一系列麻烦。”塞西莉亚站在大屏幕前,讲解着她的方案。果不其然,她的方案遭到了反对。
“这已经涉及到人体改造了,塞西莉亚。”拉格纳摇了摇头。“实施这个方案的话又会牵出一些本不该出现的事情,还有可能产生道德危机。”
“如果不这样的话,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实际上,沙尼亚特内部已经完成了辩论,结果是可以实行。”
“什么——?!”这下,会议厅内炸了锅,包括联合总统在内的其他十六人纷纷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沙尼亚特的研究宗旨一向是以人为本,更何况这还是全世界都在遵守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可这次,沙尼亚特人却违反了。
“我们内部的意见是,目前我们的AI技术没有办法控制如此庞大的母舰,即使是前文明的超级电脑‘爱酱’,经过卡耐夫人分析之后,他们的意见也是无法控制。而人脑相比于电脑,有许多优越性。所以,将人脑接入母舰的中枢系统内部并担任主控,这是我们认为的唯一的解决方案。”
“那么......你准备让谁去做这么大的牺牲呢?”纳贝尔萨,埃弗利特·纳贝尔托着下巴,凝视着塞西莉亚。
而塞西莉亚的眼神中,慢慢地,充满了坚定,似乎早有准备。
“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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